Vodka Brakinskya

 @倚星辰 大大点梗。在撕裂和绝望中守护爱情的故事。哈利被迫黑化预警。原著人物立场调换和死亡时间调换预警。自创人物预警。战后异化中世纪式社会AU预警。

不要以为中世纪只是指麻瓜和巫师之间的斗争时代：如果将“中世纪”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代指，意思是出自恐惧和私欲无理智地消灭被认为是异端的群体，那巫师世界其实也是有中世纪的。

而且就在伏地魔被消灭之后。

您可能还记得，对角巷口有个小广场，那里是我们年轻的主人公哈利.波特第一次接触巫师世界的地方，有很多很棒的店铺——现在那里还有很多很棒的店铺，只是去那里的人已经不再想扒着玻璃橱窗观看里面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或者新到的双头蛇了。

他们现在最想干的事是观看行刑。

小广场中央被架上了一张魔法超清大屏幕，每天都24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魔法部死刑和摄魂刑的执行实况，旁边还用银色的纸、金色的花体字喜气洋洋地标明了行刑时刻表。

让我们跟随哈利波特的新朋友去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容貌遮掩在蓝斗篷下（不敢穿黑斗篷，会被当作支持食死徒当街打死）的年轻女人安静地穿过小广场，径直走到行刑时刻表下，仰头望着上面的大字。

“卡罗兄妹，10:30，砍头；艾弗里，11:00，摄魂；穆尔赛伯，11:30，钻心和失血……

才一天就缩短了时间啊。恶化了。”

她如此叹息，找到第二天的时刻表以后走到安静的角落，用门钥匙离开了。

某片荒原上的某座庄园。

“卢修斯.马尔福明天行刑，”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厅，扬声说道，“看来行动时间就是明天了。”

“好，那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赫敏抬头说道，“阿忒米西娅，坐下吃点东西吧。”

“唔不用，我吃了，”被唤作阿忒米西娅的女人大马金刀地坐下，摘下兜帽，顿时露出她雪白的皮肤和碧绿的头发、眼睛，“谈事吧。韦斯莱笑话商店也进驻了白袍傲罗，越来越麻烦了。”

“……这样啊……”她对面，哈利.波特站起来，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赫敏，很抱歉，你回不去了。”

“他把我们交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回不去了……”赫敏把头发撩到耳后，看不出表情，“不用担心我。”

“……算了。”哈利和阿忒米西娅沉默了一下，最后只能这么说。

赫敏一定是需要关怀的。

只是，现在他们都没时间了。

人是种什么生物？

哈利记得，巫师社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后费里南对他说过一句话：

“你们人类很神奇，”费里南坐在草坪上仰望天空，一边计算星象一边说道，“进化出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却经常不用，真是种神定气闲的生物。”

哈利无言以对。

费里南这么感叹完全是发自肺腑的，他经历了两次巫师社会的白色恐怖，完全清楚为什么这两次白色恐怖会发生。

第一次是黑魔王造成的，第二次——却是白巫师们自己挑起的。

最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四处散播“食死徒想占领世界后复活黑魔王”的谣言，战后的人们疲惫而轻信，这谣言迅速发展为恐慌和专制，眼下的巫师社会除了商店正常营业之外其实和食死徒最猖狂那些日子里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宣示与食死徒完全相反，傲罗们穿上白袍，魔药学者们上交所有可能用于熬制黑魔药的材料，魔法部没收了所有纯血家族的财产（你看这事扯不扯淡，卢平的财产和韦斯莱的财产也被没收了），学生们捣毁了斯莱特林学院：现在霍格沃茨只剩下三所学院，第四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被分进斯莱特林的学生会被直接处死，分院帽硬逼着自己再也不说出那三个会使人血溅当场的音节。*

这么说来，斯莱特林在效果上还成了一种新的死咒。

马尔福一家被逮捕后哈利在他们的庄园里捡到了一本小书，是格林德沃时代结束后一位学者所写，名叫《论格林德沃政权》，第一章开头用大字写道：

“A little fear, a lot of force, of course he had to lie.”

他描述的是格林德沃政权，不过现在哈利的脑海里经常会响起这句话，它像幽灵一样在每一件事上盘旋，提醒哈利：

现在的巫师社会其实与格林德沃那个时代的巫师社会无异，与伏地魔时代的巫师社会也无异，和中世纪更无异。

在这荒诞的现实下，曾经并不荒诞的英雄们也不得不行荒诞之事：

哈利、赫敏和其他拒绝这种局面的巫师秘密联合起来，悄悄反抗着对前食死徒的镇压。罗恩最开始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然而一个雨夜，罗恩收到了财产被没收的消息，第二天他就向白袍傲罗报告了这个地下组织的藏身点（格里默广场十二号）。

那时候刚到伦敦的阿忒米西娅直接降落在格里默广场十二号门口，一看形势不对召唤出了异化的巨型艾蒿拖住傲罗，然后冲进房子直接捆起哈利几人，毫不解释，一把抓起通向自己家宅的门钥匙。

这些人才逃过了追捕。

此后他们便以实际上在希腊的阿忒米西娅家宅为据点，因为这样傲罗追踪不到。

昔日的英雄就这样变成了被自己拯救的人民追捕的逃犯。

此后阿忒米西娅解释，她有树仙血统，感知到了未来的轨迹，这才赶来相助。现在由于树仙的天赋（自由激发人类的非理性活动），只有她一定不会被傲罗发现，于是她每天在对角巷和家宅之间往返观察情况，并且参与劫狱。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回到阿忒米西娅家宅。

“明天动手，好，”哈利打破沉默，一挥魔杖，在空中显示出一张地图，“按照阿忒米西娅的观察，押送的队伍从阿兹卡班出发，到达霍格沃茨的正门之后行刑，我们就在这条路上制造骚乱。第一组人是我和伍德，在这里——”他点亮图上的一个点，“第二组是卢娜和纳威，在这里，第三组是赫敏和弗林特，在这里，阿忒米西娅去把德拉科和马尔福夫人从阿兹卡班里带出来。有问题吗？”

大餐桌边的几个人无声摇头。

“好，那大家分头准备吧，”哈利把地图复制几份发到所有人手里，“明早七点半集合，七点五十到达指定地点，八点整第一组人开始行动。”

大家收好地图站起来。

“为了罪人的生命与灵魂。”哈利说。

“为了罪人的生命与灵魂。”其他人沉声应道。

他们在沉默中上楼休息。

第二天早上雅典卫城和伦敦的天空都是一片昏暗，然而伦敦的昏暗更为浓黑，仿佛这个城市一反往常的阴郁平静，即将用暴怒来毁灭某些东西。

阿忒米西娅把自己藏进古堡的苔藓中，等待哈利六人得手的信号。

今天第一场行刑九点整开始，但八点时囚车会从阿兹卡班出发，在伦敦游街之后前往霍格沃茨正门，在那里砍下囚犯的头颅。

哈利六人准备截下今天第一个行刑的卢修斯，然后制造骚乱，而阿忒米西娅趁乱带走德拉科和纳西莎。

07:50，哈利和伍德到位。

纳威和卢娜在他们之前已经到位，赫敏和弗林特正在把阿忒米西娅准备好的打人柳催生出来栽在霍格沃茨正门。一切都准备好了。

08:00，囚车驶出了阿兹卡班，来到了哈利埋伏的街头——然而上面的人让哈利毫无预兆地呆住了。

不止卢修斯在里面。

还有一个黑发黑袍的鹰钩鼻男子。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女巫们！巫师们！”魔法部部长亢奋而尖利的声音出现在囚车顶端的喇叭里，“今天我们有一个巨大的惊喜要送给大家——我们抓到了自从最后一战之后就消失的第一逃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将与他的好友卢修斯.马尔福一同被处死！欢呼声在哪里！”

周围围观的男女立马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有些人还制造出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哈利遍体生寒。

西弗勒斯看起来已经被狠狠折磨了一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然而长袍紧紧贴在身上，右手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几乎看不出那还是只手；双眼紧闭，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两条腿都完全烂了。卢修斯保持着贵族的最后尊严，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群众的怒骂和攻击，面无表情地背手站在囚车里，后背笔直。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动不动手？”伍德低声问，“风险增加了。”

“……动，”哈利沉声说道，拿出绿色的面具戴上，“我们直接把他们两人都带走，通知后面两组人直接返回安全屋。”

伍德闻声沉默地把面具扣上，两人同时幻影移形杀向囚车。

“神锋无影。”哈利轻声说，面具自带的变声法术让他的声音无比低沉；他举起魔杖甩过去，囚车的顶部被整体削掉，抬脚狠踢，那块沉重的木板带着上面还在喊“欢呼声在哪里”的喇叭飞出来砸在拉车的马上；两匹马被砸烂了头颅，当场倒地，旁边的平民中立马爆发出一片尖叫：

“是赎罪者！”

“他们又来了！”

“上帝啊！是那群疯子！”

“为了罪人的生命与灵魂！”伍德大喝，主动迎向冲上来的白袍傲罗，“为了我们的错误！”

卢修斯吃了一惊，然而他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傲罗们最近带着恨意常常提起的反抗组织；他迅速冷静，开始给西弗勒斯进行必要的止血措施（他的魔杖被折了，现在只能用麻瓜的手段），同时扬声提醒带着绿色面具的神秘人：

“他们有二十个，都隐藏在四周，注意警戒！”

“好。”哈利低声说，站在囚车里让伍德让开，又是几个神锋无影甩出，囚车四周的实心铁柱带着被神锋无影削得无比锋锐的边缘掉下；哈利浮起这些现做的大刀，环绕在囚车四周，让它们飞快地旋转起来，然后轻声细语地说出杀戮的誓言：

“铁柱飞去。”

四十条沉重而锋锐的死亡刀刃以可怕的速度向每一个方向冲击，绝无虚发。

哈利的行动神速，魔法部的反应也绝对不慢。白袍面具人迅速在空间里设下针对哈利四人的移形换影禁制，至少一百个人从空间的各个角落冒出来，封锁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迅速包围了囚车，各种魔法像一阵流星雨一样向囚车飞来；卢修斯冒险跳下囚车抓过某个死去的白袍人的魔杖，同样轻声念道：“铁甲护身。”

一层透明屏障立马在四周展开，他们暂时安全了。

“我现在很虚弱，这只能撑一分钟，”卢修斯急促地说，“我们没法移形换影，怎么办？”

伍德跳到车上，看着哈利——哈利听了卢修斯的话正在沉思，“快点，他们人越来越多了。”

哈利没说话。

过了三十秒，哈利还是没说话。

“快点啊！西弗勒斯已经失血过多了！”卢修斯一跺脚，囚车摇了两下。

哈利还是没说话。

他的脑子里闪烁着各种杂乱的念头：那些傲罗里有没有他认识的人，是放弃这些人逃跑还是带着他们发起冲锋，伍德的战力和外面的大致人数，最奇怪的是甚至闪过了他给斯内普写过的一封情书（当然从来没寄出去过）；然而囚车因为卢修斯的动作抖了一下之后，他突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万分可怕的念头，然而，是唯一可行的念头，而且它立马占据了哈利的脑海。

在执行这个念头前，他要先做一件事。

哈利突然抬起头，轻柔地抱起西弗勒斯.斯内普残破的躯体，让他歇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他用另一只手取下面具，抛出护壁，面对着外面的所有人。

他的脸颊蹭上了男人头顶伤口涌出的鲜血，翡翠一样的绿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却在所有傲罗眼里明亮到可怕。

他们都呆住了一瞬。

虽然他们知道哈利已经加入了赎罪者，可这是哈利第一次以赎罪者的身份直接在公众面前露脸。

然后少数人反应过来，大喊：“哈利.波特！背叛者！罪人！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

“不会杀人的懦夫！”

“陷入疯狂的弱者！”

“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

傲罗们纷纷反应过来，跟着之前的人大喊。

……仿佛他们无比正义。

看啊，他们脚下还踩着无辜者的尸体，可他们已经在指控他们的敌人了，冠冕堂皇、自欺欺人，仿佛他们是神的使者，而我们是恶魔的化身。

何等荒诞可笑。

哈利最后剩下的一点犹豫彻底消失。

“马尔福先生，帮我增强、扩散我的魔咒。我记得这是马尔福家族的独有魔咒。”他静静地说。

卢修斯举起魔杖，对准哈利。

哈利举起魔杖，对着这个暴怒、疯狂、不公正的世界轻声说出了他最后的裁决：

“……你们伤害了我的爱人、我的朋友和原本无辜的人，你们已经不再把我们当作人类，那么你们也不再是人类了。

“阿瓦达索命。”

在卢修斯的辅助下，碧绿的、哈利眼睛颜色的光芒以圆形光速扩散，带来他期望的死亡。

黑暗如永夜的天空终于开始发泄他的狂怒：

看啊，下暴雨了。

哈利用手接住一些雨滴，让它们冲刷尽他身上所有的血迹，然后带着西弗勒斯、卢修斯和伍德离开。

他一个索命咒杀了一百三十三个人。

他变成了恶魔。

但这是因为，世界已经把他爱的人视为恶魔。

世界把他当作最重要的珍宝、身披黑翼的天使视作最可怕的恶魔加以最可怕的折磨和讨伐……

……他必将回应世界的期待，化作恶魔，实施世界上最可怕的复仇与杀戮。

圣经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不过是神的意志的忠实执行者罢了。

* “Slytherlin”（斯莱特林）一词实际上只有三个音节。